东南亚有中国电影新增量吗？

山水相依，文化相近
文｜刘南豆
" 中国已经是东盟的视听第一大地区，包括电影和剧集。中国也引进了东盟近 100 部影片，但取得的票房不多，爆款数量不大。"2022 年 12 月 29 日，在 " 首届中国—东盟电影共创发展论坛 " 上，保利影业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李挺伟如是介绍中国与东盟的电影交流现状。
或许在很多国内观众的概念里，对关于东盟十国的电影还相对陌生，稍微有些印象的莫过于《天才枪手》《摔跤吧爸爸》，或者在东盟拍摄的《唐人街探案》《误杀》等少数影片。但实际上，中国近十年与东盟国家电影上的合作并不在少数，只是能真正进入大众视野的部分还远远太少。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国电影基金会与广西文化产业集团筹划并共同主办了 " 首届中国—东盟电影共创发展论坛 "。而本次论坛的筹备团队，也是以电影节展的流程和规格来进行准备的，目的就是先建立起外界对于中国与东盟电影合作现状的认知，并力图建立一个可持续性合作的交流平台。

缺乏统一机制
提到在国内上映的东盟电影，2017 年获得 2.71 亿票房的《天才枪手》有很强的代表性，引进此片的恒业影业董事长陈辉，在论坛上提到了引进它时的选择标准，" 其实好的国产电影加上美国的像漫威等影片，已经占到了国内票房将近 70%。除了这些之外，观众到底想看什么？我个人的标准是稀缺性，像《天才枪手》，它关于亚洲最大的作弊案，还讲到主人公的亲情以及女权，这是一些国内观众会选择观看的。"

这也是中国电影需要强调与东盟合作的一大原因，面对国内电影市场的八万块银幕，要有足够充分且多样化的内容供给才能给予支撑。尽管东盟电影的份额可能注定很难占据主流，但却可以给观众提供更多差异化的选择，尤其是在冷档期，影院面临无片可放的境地时。
另一方面，中国电影在东盟国家电影市场的表现也同样重要。唐季礼导演提到，" 我觉得 2035 年我们要成为电影强国这个最重要的指标，很重要的是海外市场占有率。" 相比抵达欧美等成熟电影市场，中国与东盟国家在文化层面上更贴近，撬动市场更有优势。
进口与出口之外，更重要的是中国与东盟的电影合作，双方有各自的优势，但充分调动优势资源的过程，仍有许多障碍需要排清。
唐季礼提到 90 年代就在东盟进行电影拍摄的经历，" 香港不能封路，不能开枪，很多拍摄都有限制。每年可以用的场景都是那些，多了就腻了。而我去马来西亚拍戏他们会给我丰厚的资源，可以给我封路封桥，开直升飞机飞到禁区里面，能带来很多新鲜感。"

这是东盟国家电影拍摄便利的部分，但利用上这些便利的过程却并不轻松。陈辉提到，在电影工业相对完善的国家，面对比较成熟的团队，能够更迅速地进入工作状态。但是在电影工业相对薄弱的国家，面对一些经验比较欠缺的团队时，则会遇到比较多的问题。李挺伟就具体遇到的问题进行了补充，" 比如地方的法规有差异，这个一定要提前做好功课，避免不了解工作时间、人员管理、环保的要求而出现问题。另外在制片模式、拍摄理念、意识表达三个方面，需要做好有效的沟通。"
但最核心的困境在于，目前的中方企业与东盟国家进行电影合作时，没有一套可供参考的统一化标准和机制。
中国电影基金会理事长张丕民表示，目前最需要的，就是与东盟十国签署一个完善的协议备忘录，" 这样大家合作的时候就知道怎么去做，而不是东家找西家，一个个去说。"
张丕民回忆起此前的成功案例，" 我记得我们第一个合拍协议是和法国签的，当时很艰难，双方都提了很多自己的诉求。后来我们就拓展到中欧合作协议，再形成完整的中外合拍协议。" 而去年 10 月，泰国文化部就与中国国家电影局签署了电影合作谅解备忘录，下一步正好应以此为基础，将合作方由一国拓展到一个整个区域，提供更大范围的政策支撑。

作为平台的论坛
建立合作是一个需要长期培养的过程，而迈出第一步总显得尤为艰辛。
在此之前，中国与东盟电影的主题论坛几乎都只是作为各大电影节论坛单元的内容点之一，在国内还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研究体系。
作为本次论坛的特邀策展人，中国电影基金会电影表演艺术专项基金总监田华决定以电影节展的流程和规格来举办首届论坛。尽管只有两个月的筹备时间，但整个策划组仍然为论坛制作了祝福片、先导片、完整的视觉品牌设计等等。
曾负责过中国电影华表奖、中国电影金鸡百花电影节、长春国际电影节等电影节颁奖礼总导演的田华，深知一个电影节展最重要的价值是搭建一个交流合作的平台。想要让一场论坛的意义和价值不止于论坛结束时，就需要尽可能地让它具有平台的属性。
" 我们希望通过一到三年的规划，以论坛为载体，在政策、产业、创作上打造平台，推动中国与东盟电影合作的实质发展，让各国的优秀电影人在这里有所发声，让观众看到更多元化更丰富的电影作品。" 田华表示。
在前期的工作中，策划组本来梳理了东盟国家中的一些优秀导演，包括上影节、北影节中展映影片的导演，加上东盟国家里一些政策制定和产业机构的代表，作为拟邀嘉宾。尽管后续因疫情原因没能成行，但也相互建立了对彼此的了解与合作基础。

而作为首届论坛，建立合作的前提需要深入了解，并扩大认知范围。因此策划组将近十年里 27 部由东盟引进或在东盟拍摄影片混剪成先导片，让更多的国内的电影人或东盟十国的电影人、机构能够去看到近十年来的成果。
而这些影像资产和完整的视觉设计等，也是以品牌化和系列化的思路来进行策划的，会在未来的每一届论坛保持延续性。而为了让论坛的讨论成果能更落地，起到更常态化的平台性作用，策划组也在积极推动配套措施的施行，" 我们结束之后也会和主办方组委会以及相应的政府相关部门去建议，去搭建一些用以交流合作的更务实性的基础、相应的政策或者文本。因为我们明年会推出青年演员的一些扶持系列计划，所以也有和广西方面在探讨包含东盟十国的青年导演和青年演员的人才培养和人才交流的计划。" 田华表示。
作为首届论坛，这无疑给后续的中国与东盟之间的电影交流合作打了一个样。所谓 " 共创发展 "，共创在平时，发展在今后，只有致力于为两地创作者平时的交流排忧解难，建立健全服务机制，才能实现真正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