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大王”凯乐科技成开年退市第一股，财务造假达500亿

            
            雷达财经鸿途出品 文|孟帅 编|深海
            新年伊始，湖北凯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简称“凯乐科技”或“*ST凯乐”）基本锁定2023年退市第一股的名额。2月8日，*ST凯乐收到上海证券交易所下发的文件，上交所决定终止其股票上市。
            雷达财经了解到，凯乐科技于2000年登陆A股资本市场。在此之后，公司曾频繁变换主业，凯乐科技因此还被外界冠上A股“故事大王”的称号，但公司的许多转型尝试其实并没能达到预想的效果。
            2015年，凯乐科技正式进军专网通信业务，但一度成为公司支柱业务的专网通信业务，让凯乐科技坠入深渊。2016年至2020年，凯乐科技五年累计虚增512.25亿元营业收入及59.36亿元利润总额。
            事实上，即将从A股撤场的*ST凯乐，身上的“顽疾”不少。即便此次不触及交易类退市情形，*ST凯乐也有可能因触及财务类退市或重大违法强制退市情形而与A股告别。
            *ST凯乐成A股开年退市第一股
            2月8日，上海证券交易所发布一则公告，宣布了湖北凯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将要终止股票交易的消息，这意味着*ST凯乐的A股之旅将画上句号。
            公告中提到，去年12月29日至今年2月2日，该公司的股票连续20个交易日的每日收盘价均低于人民币1元。由于上述情形属于相关股票上市规则中规定的股票终止上市情形，根据相关规定，经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委员会审核，决定终止*ST凯乐股票上市。
            次日，*ST凯乐发布公告称，公司股票不进入退市整理期交易；公司股票将于2月15日终止上市暨摘牌；公司目前正与券商进行接洽，拟签订《委托股票转让协议书》，委托其提供股份转让服务，并授权其办理股份退出登记，股份确权及股份登记和挂牌转让的有关事宜。
            *ST凯乐股票终止上市后，将进入全国中小企业股份转让系统有限责任公司依托主板券商代办股份转让系统设立并代为管理的两网公司及退市公司板块挂牌转让。
            值得一提的是，*ST凯乐在A股的谢幕，是本年度第一个从资本市场退市的公司。同时*ST凯乐的黯然离场，也是继去年4月*ST艾格退市后，A股市场上最新的一个交易类退市的案例。
            除了*ST凯乐外，目前A股的资本市场中还有别的股票也处于退市的边缘，如*ST金洲2月3日已收到深交所下发的《事先告知书》。
            年初至今，已有*ST银河、*ST奇信、*ST荣华、*ST宜康、*ST山航B、*ST深南、*ST辅仁、*ST吉艾、*ST科林、*ST西源等数家*ST公司预告，公司将触及财务类退市指标。
            此外，*ST紫晶、*ST泽达、*ST新海和*ST计通等公司也有可能面临重大违法强制退市风险。
            事实上，近年从A股退市的公司数量不断攀升。相关数据显示，2019年2021年，A股分别有10家、16家、20家公司退市。而到了2022年，这一数字飙升至40家以上，再度创下年度退市公司数量的历史新高。
            2月2日，中国证监会召开的2023年系统工作会议认为，常态化退市格局基本形成。
            增量研究院院长张奥平指出，全面注册制后退市常态化，市场将“有进有出、良性循环”。
            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院长刘俏表示，在全面注册制改革实施的大背景下，上市供给的增加，退市难度会降下来，预计未来企业会出现分层，退市企业数量会显著增加。在刘俏看来，好的企业会受到投资者的青睐，而有些企业则需要面临淘汰出局的结果。在退市常态化实施后，市场范围的扩大会让投资者对表现差的企业用脚投票。
            公司曾频繁变换主业
            雷达财经了解到，湖北凯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成立于1993年2月，公司成立至今已有30年左右的发展历史。
            官网显示，凯乐科技是一家专注于大通信产业闭环及互联网领域的高科技企业，公司集光纤、光缆、数据线缆、射频同轴电缆、光电元器件等光电通信产品的研发、生产、销售为一体。
            天眼查显示，在成立至今的这段时间里，凯乐科技曾先后获得过5轮融资，陆续吸引到了包括银河生物、华工创投、天风证券、农银国际等在内的投资方。
            提到凯乐科技，就不得不提到公司曾经的董事长朱弟雄。在回顾公司一路走来的发展历程时，原凯乐科技董事长朱弟雄曾感慨道，“岁月有证，沧海桑田，30多年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犹如白驹过隙，但对于凯乐人，却是艰苦创业，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30多年，是泉源涌动、真诚为民、服务社会、创造辉煌的30多年”。
            1982年，朱弟雄开始下海创业，彼时公司主营塑料管材。在朱弟雄的带领下，公司从一个乡镇小厂不断壮大成为塑料制品行业的知名企业。
            2000年7月，湖北凯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成功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挂牌交易，成为了国内资本市场上的第1000家上市公司。据此计算，凯乐科技登陆A股的时间已达20余载。
            在登陆资本市场以后，凯乐科技的公司业务几经调整。2002年，凯乐科技进军光通信行业。2004年，凯乐科技又杀入房地产行业。两年之后，凯乐科技投身教育领域。等到了2008年，凯乐科技的业务又延伸至白酒赛道。然而，凯乐科技的诸多转型尝试，并未达到预期，朱弟雄甚至还打算涉足民营银行，最终也未能成行。
            2015年，凯乐科技开始进军专网通信业务。自进军专网通信赛道以来，该业务一度成为公司的营收支柱。财报显示，2016年，凯乐科技专网通信业务营收高达51.53亿元，占当年总营收的比重超过六成。2017年至2020年，凯乐科技专网通信业务占总营收的比重不断攀升，分别达到73.46%、86.88%、86.36%和91.51%。
            不过，凯乐科技介入专网通信业务后，却身陷财务造假风波。被虚假繁荣迷惑的凯乐科技，最终不得不自食财务造假行为的恶果。
            去年6月，身为*ST凯乐一把手的朱弟雄，因病辞去了公司董事长、董事、董事会战略委员会主任委员职务及控股子公司所任的职务，从公司的管理一线位置撤出。天眼查显示，朱弟雄目前仍为凯乐科技的法定代表人。
            *ST凯乐多种“顽疾”缠身
            事实上，此次即将告别A股的*ST凯乐，除了长期低迷的股价以外，还存在其他“病症”。
            天眼查显示，自2022年10月31日至今年1月12日，*ST凯乐已累计5次被列为被执行人，被执行总金额达4.26亿元。去年3月，*ST凯乐还曾被债权人湖北鑫轻塑化有限公司沙市分公司申请破产重整。不过，同年12月，后者却撤回了对*ST凯乐的预重整申请。
            与此同时，*ST凯乐还面临营收不断下滑的现况。财报显示，2017年，*ST凯乐的营收首次打破百亿大关，当年*ST凯乐取得151.4亿元的营收，与上一年84.21亿元的营收相比实现79.78%的增长。此后的2018年、2019年，*ST凯乐的营收均保持在150亿元以上。
            但其实自2019年起，*ST凯乐的营收便不断下滑，其营收规模从2018年的169.6亿元一路下滑至2020年的85亿元。2021年，*ST凯乐的营收更是下滑至十亿元以下，当年仅收获9.58亿元的营收。去年前三季度，*ST凯乐仍旧没能止住营收下滑的趋势，6.01亿元的营收同比减少31.81%。
            就利润指标而言，*ST凯乐大体同样呈现出了跌跌不休的趋势。2018年至2020年，*ST凯乐的净利润分别为9.16亿元、8.61亿元、4.37亿元，其中2019年、2020年同比分别减少6.01%、49.22%。到了2021年，*ST凯乐更是转盈为亏，当年录得的净亏损高达86.14亿元，这一数字远超公司2018年至2020年期间取得的净利润总和。
            去年前三季度，*ST凯乐的亏损有所收窄，但仍没能实现扭亏为盈，该报告期内的净亏损为3.04亿元。另据公司发布的2022年业绩预亏公告显示，公司预计2022年年度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3.38亿元到-5.07亿元。
            而让外界更为惊诧的是，即便是前述提到的一路下行的财务数据，*ST凯乐甚至还存在造假的情况。根据证监会下发的《行政处罚和市场禁入事先告知书》显示，2016年至2020年，凯乐科技与专网通信案关键人物隋田力合作开展“专网通信”业务。
            然而，在双方的合作期间，凯乐科技仅在2016年存在少量的专网通信业务，而其他专网通信业务均为虚假，仅是按照合同规定伪造采购入库、生产入库、销售入库等单据，但实际并没有与虚假专网通信业务匹配的生产及物流，凯乐科技通过这种方式来为公司虚增收入及利润。
            而参与凯乐科技这场造假大戏的，不仅包括董事长朱弟雄，还包括副总经理隗凯、财务总监刘莲春、副总经理兼董事段和平等一众高层。
            在这长达5年的时间里，凯乐科技累计虚增营业收入512.25亿元，虚增营业成本443.52亿元，虚增利润总额59.36亿元。经测算，若剔除虚增的数据，凯乐科技2017年至2020年的归母净利润均为负。
            其中，2018年凯乐科技虚增的营业收入达到峰值，金额高达146.38亿元，虚增收入金额占当年披露营业收入的86.32%；同期凯乐科技虚增的利润总额达16.31亿元，虚增利润总额占当年披露利润总额的144.84%。
            或是尝到了财务造假的“甜头”，凯乐科技愈发“大胆”。2019年、2020年，凯乐科技虚增利润总额占当年披露利润总额的比重，甚至进一步飙升至183.7%、247.45%。
            基于*ST凯乐的前述行为，证监会拟对*ST凯乐给予警告，并处以1000万元罚款；董事长朱弟雄作为公司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拟被证监会处以500万元罚款，并被采取终身市场禁入措施。
            值得注意的是，*ST凯乐此前发布的2022年业绩预亏公告中还提到，公司预计2022年度期末净资产为-21.54亿元到-23.22亿元，而2021年期末公司的净资产为-18.15亿元。若最终的数据与业绩预亏公告中的数据无重大偏差，*ST凯乐将连续两年期末净资产为负值，这便会触及财务类退市指标情形。
            因此根据股票上市规则的相关规定，即便*ST凯乐不触及此次涉及的交易类退市情形，其也有可能因触及财务类退市或重大违法强制退市情形而与A股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