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小丑”在上海：看到他们的喜悦，我也感受到自己的价值

2013年，上海市普陀区中心医院开启“医疗小丑”志愿服务项目。同年，还是魔术爱好者的毛毛开始给病患表演魔术。如今已是职业魔术师的他依然坚持每年给大家带来欢乐。澎湃新闻记者 陈斯斯 邹桥(02:47)
在上海市普陀区中心医院，有一群“医疗小丑”，他们时而会出现在医院病区里，儿科、肿瘤科、老年科……通过魔术表演等多种艺术表现形式，来缓解患者的紧张情绪，帮助患者共同击退“病魔”。

一开始，毛毛（本名：俞志雄）主要在普陀区中心医院的儿童病房，为患儿表演模式。本文图片均为 澎湃新闻记者 陈斯斯 摄

今年40岁的毛毛就是其中一名“医疗小丑”志愿者。他本名俞志雄，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外贸公司工作。他天生热爱魔术，还通过网络交接了一群热爱魔术的朋友，一起在线下研究魔术表演。因为热爱，他于2021年放弃了外贸公司的工作，全身心投入专职魔术表演中。
医疗小丑又被称作“小丑医生”，也有人喊他们“欢乐天使”，起源于国外，至今已经有40多年的历史，在以色列、澳大利亚、美国、加拿大和大多数欧洲国家，医疗小丑已经成为一个专门的职业。从2013年开始，上海市普陀区中心医院成立市级志愿者服务基地，引入“医疗小丑”的概念至今，已开展志愿服务百余次，收到了众多患儿、患儿家属、医务人员的好评。
经朋友介绍进入医院为病人表演魔术
毛毛自称是“最业余的魔术师”。此前，他几乎把上班外的所有时间都给了魔术，只要有机会演出，无论商场、舞台、公园、公交车上，他都愿意表演给大家看。在医院为患者免费表演魔术，他坚持了10年。
“早在2013年，我就通过朋友介绍，知道普陀区中心医院正在开展‘医疗小丑’项目，是给病友表演魔术，那时我一直想找机会给不同的人群表演，觉得很开心，也能在这个过程中认识更多人。而给病友表演意义很特殊，这些人群往往身体上遭受病痛折磨，更需要精神上的愉悦，这有利于他们恢复，魔术可以带给他们更多的快乐。”毛毛说。
就这样，毛毛成为了普陀区中心医院的一名“医疗小丑”志愿者。与他一起报名的，还有诸多来自不同行业的社会人士，他们身怀才艺，也带着一份做公益的热情。
“2013年夏天，我开始在医院的儿童病房，为孩子们表演魔术，有些小魔术其实不需要道具，一双手就可以，有些需要小一些的道具，如一个盒子、一副扑克牌、一张纸或一支笔、一个杯子，魔术因为有互动，孩子们很喜欢，看到他们的喜悦和快乐，我也感受到了自己的价值。”毛毛说。
而在2015年，因为一次生病，毛毛更坚定了要坚持做“医疗小丑”志愿者的决心。“那次，我得了盲肠炎，还有肠粘连，断断续续住了4次医院，在医院很无聊，每天挂水，我也很希望能有人来，能陪我聊聊天，更别提魔术表演了，原来这样的演出对病人来说，意义那么大，这时候是真切地感受到了作为一名病人的渴望。”
只要医院邀请，毛毛一定参加，不管是周末还是工作日。“为了让这个项目可持续开展，我还收了一个徒弟，来医院和我一起演出。”

2023年3月9日，毛毛作为普陀区中心医院“医疗小丑”项目的志愿者，来到中医肿瘤病区为患者表演魔术。

3月9日，毛毛带了徒弟一起来普陀区中心医院中医肿瘤科病房演出，这也是该病房心理舒缓减压小组活动之一。
“大家知道我为什么叫毛毛吗？脱下口罩，大家看看我的脸，就会知道了。”话音刚落，患者们就笑开了，原来“毛毛”的称谓因他浓密的胡子而得名。他为大家表演的第一个魔术就是不转动手腕，让手背朝上变成手心朝上。“这需要六个步骤，请大家跟着我一起做。”通过转动手臂，最终“目标”达成。
随后毛毛还表演了变钱币，紧紧握在掌心里的2枚钱币，毛毛拿出其中一枚藏到口袋里，用手打一个响指，没想到掌心里又同时出现了2枚钱币。在场的患者露出惊讶的表情，毛毛又一次次表演，大家都没有看出破绽，直呼“神奇”。
肿瘤患者陈师傅是中医肿瘤科的一名老病人，“作为一名肝癌病人，我患病2年多，需要长期在院治疗，我看过很多次这样的‘医疗小丑’表演，有魔术表演，还有其他艺术形式的表演，看了很开心，一下子感觉住院时的焦虑紧张心情得到了缓解，我们也希望这些魔术师可以多来看看我们，给我们表演。”陈师傅说。
音乐、戏曲、绘画爱好者加入团队
上海市普陀区中心医院党委副书记梁娅向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记者表示，从2013年3月开始，该院成为上海市志愿者服务基地，两个月后便引入了“医疗小丑”志愿者项目，起初是在儿童病房，随后扩展到了更多的病房，譬如肿瘤科、老年科等，受到了患者的喜爱。
“这一项目如今已经成为医院开展人文关怀、改善患者就医体验的一项重要举措，也为更多的热心公益事业人士搭建起一个播撒爱心、传递关爱的志愿服务平台。” 梁娅说。
“当前，我们的医疗小丑主要还是来自社会各行各业的志愿者，大多有艺术爱好和专长，我们项目主要由专业魔术师、魔术爱好者、街头艺人、音乐爱好者等组成的艺术志愿者团队，定期到儿科、老年科、肿瘤科等专科病房进行魔术、音乐等形式表演，为病床上的患者们带来好心情，为患者及家属提供精神支持。” 普陀区中心医院社工部主任沈华表示。

如今，普陀区中心医院的“医疗小丑”项目的志愿者团队正在不断扩大。

截至目前，在“医疗小丑”项目开展的10年时间里，志愿者团队功能也在不断扩充，在前期以魔术为主的探访形式基础上，逐渐吸引音乐、戏曲、绘画等艺术爱好者加入团队，共同开展病房探访活动。
为进一步保障医院社会志愿者们的权益，普陀区中心医院还创新志愿者激励模式，为在医院服务十年及4000小时以上的社会志愿者授予“荣誉职工”称号，为他们提供免费健康体检、节日慰问、就医绿色通道等保障。
除了普陀区中心医院，上海市儿童医院、上海儿童医学中心等也引入了“医疗小丑”志愿者活动，活跃在各个病房和门诊等。近年来，上海卫健志愿服务的网络也在不断扩大。“在上海，医疗技术的发展很先进了，但像‘医疗小丑’这样的志愿者项目的引进，可以为医疗事业的发展注入更多人文关怀，也能更好地构建起医患和谐关系。”沈华说。
截至目前，上海市卫健志愿服务网络已覆盖全市16个区、170家医疗机构，建立了55家市级医院志愿服务基地，占全市志愿者协会直属志愿服务基地总量的26%。同时，上海还成立了市卫生健康志愿服务总队，凝聚了156名专职医务社工和近16万名卫生健康志愿者，一同助力医学事业的发展，为患者带来更多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