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来ESG危机：实习员工曝“被同事强奸后被公司拒绝留用”|ESG案例研究 ...

出品|网易财经ESG
作者|于欣冉
发布首份ESG报告不到一年的蔚来(NIO.N)，便深陷员工保障风波。
3月3日，网名为“雪糕今天拉了吗”（以下简称“雪糕”）的网友在社交平台发帖称，自己在蔚来汽车工作期间被同事徐某强奸未遂。目前，徐某因强奸罪获刑10个月，但“雪糕”却被公司人事认为是“一个有风险的人”“会影响公司形象”而被拒绝留用。
该帖迅速引发舆论关注。截至目前，蔚来回应称已经成立调查小组，正在对当事人实习留用流程进行调查。
此次舆论事件，也暴露了蔚来在ESG（Environment、Social responsibility、Corporate Governance，即环境、社会责任和公司治理）实践中不足的一面。
2022年9月30日，蔚来汽车发布自成立以来的第一份ESG报告。网易财经ESG查阅发现，蔚来汽车作为造车新势力，在环境方面的绩效表现优于行业整体水平，但存在信息披露不完整以及相关数据表述有误的情况。除此之外，蔚来深陷负面舆情，员工管理不善、安全事故频发、数据泄露被勒索等事件，更加大了其ESG风险。
蔚来深陷员工保障风波
事情起因是一则来自蔚来前员工的爆料。3月3日晚间，当事人“雪糕今天拉了吗”在社交媒体发文称，当事人入职蔚来的第一个月，就被男同事试图强奸。自己拼命挣扎后报警并保留了相关录音证据，定罪过程非常顺利，目前这位同事已经入狱。然而，在遭遇性骚扰之后，不仅没有得到公正的待遇，反而因“她是一个有风险的人”，“会影响公司形象”被蔚来HR无情劝退。
3月4日，蔚来紧急发布情况说明称，3月3日晚，一位前蔚来实习生员工在社交媒体发文，称自己曾遭到同事性侵犯。虽然侵害者已经得到法律的惩罚，但因为此事件自己在实习转留用的过程中受到了不公正对待。针对此事，蔚来在3月3日晚第一时间成立了调查小组，对相关事件已经开始进行全面调查。
网易财经ESG发现，蔚来在之前披露的ESG报告中，强调蔚来秉承真诚、关爱、远见、行动的价值观，营造多元、包容的企业环境，并披露了多个可反馈员工诉求，及时倾听员工的意愿的多个沟通渠道，但在报告中并未披露有关歧视事件总数及采取的纠正行动这一指标。对此，蔚来应进一步完善沟通渠道反馈机制以及隐私机制，对歧视、损害员工基本利益等不公正的行为及时采取干预手段，切实提高员工保障。
上述风波或反映出蔚来在ESG的S（社会责任）议题上的不足之处。
蔚来汽车此前安全事故频发，因危机公关手段缺少“人情味”常被诟病。2022年6月，蔚来汽车两名试驾员坠楼，蔚来官方发布声明强调“该事故与车辆本身没有关系”，并未发出企业声音，表明关怀、负责任的态度，引发舆论风波，被称“缺少人性关怀”。关于此类重大的事故，蔚来应提高紧急事故处理能力，并配合相关部门全力调查，以人为本、给予基本的员工尊重和关怀。
此外，网易财经ESG发现，育儿假政策及实施情况及具有重大事件风险的运营点和供应商这种与员工保障议题有关的指标蔚来也均未披露。
在性别平等方面，蔚来管理层中女性员工占的比例为11.1%，低于红刊财经2022年发布的《上市公司高管性别调查报告》中给出的女性高管约占20%的平均值。同时并未对非管理层员工性别比例、各员工类别的男女员工基本工资和报酬的比例进行披露。
虽然蔚来存在上述不足，但是其在社会议题的表现仍有可取之处。安全保障方面，蔚来开发了SMIS安全管理信息系统，并将逐步推广至蔚来所有工厂。该系统可迅速抓取并输出EHSS Tracker（环境、健康、安全、可持续追踪）、隐患管理、危险作业、事故管理、EHS因子辨识及评价的相关信息，为安全管理提供有力的支持。

蔚来在保障安全培训覆盖100%新员工的基础上，常态化开展安全专项培训项目，并针对区域公司EHS兼职人员打造了独特的管理培训模式，实现了EHS人员属地化管理。报告期内，蔚来开展安全专业课45场，覆盖4028人次。同时蔚来开展了健康科普讲座、体验官心理健康讲座及一对一心理咨询服务，呼吁员工关注颈椎健康、女性HPV疫苗、科学防疫以及自身的等内容并帮助其调整心理状态。
公益方面，蔚来用户信托在车主关怀、社会公益、共同成长三个方面的总立项额度超过一千万元，其中社会公益板块社区参与用户2886人，直接受益受助人数1392人。除此之外，蔚来还开展了一系列以公司为主体的公益项目，如「青苗计划」，保障居民的持续收入及产业提升能力的同时，打造具有当地特色的生态经济体系。联合行业组织发起“蔚来杯”中国大学生电动方程式大赛，为大学生提供展示、接触、学习电动汽车技术的平台，并为电动汽车行业发掘并培养精英人才。
碳排放与废弃物排放信息披露不全
不可忽视的是，蔚来在另外的E（环境）和G（公司治理）方面也仍有欠缺。
网易财经ESG发现，蔚来2021年发布的《环境、社会及公司治理环境报告》（下称“报告”）中对于环境维度的信息披露并不完整，且出现相关数据指标表述有误的情况，需进一步完善。
在碳排放方面，蔚来汽车在报告中披露了范围一与范围二温室气体的排放情况。值得肯定的是，2021年度，蔚来汽车温室气体排放总量为53847.3吨，对应的百万元温室气体排放密度为1490kg，同期行业平均值为11144kg，为蔚来排放密度的7.4倍。但是对新能源车企来说有巨大意义的“范围三排放”，蔚来则闭口不谈。

然而，新能源车具有“环保减碳”的特质，必然需要反映在其产品使用过程中的减碳效应上。因此，企业更应该重视范围三排放的情况，以减少对环境的真正影响。除此之外，像臭氧消耗物质（ODS）的排放、废气排放强度比及变化情况这种更细致的指标也并未得到披露。
关于环境管理和废弃物排放议题，蔚来也存在未披露其废弃物管理目标及水体污染物排放数据的情况。虽然关于车身的回收材料使用，蔚来披露了EST车型的可持续面料使用了100%的回收塑料PET瓶这一实际业务，但关于新能源汽车企业倚赖的锂电池回收，蔚来也只是一笔带过，并未披露实际业务。

此外，蔚来数据披露也存在瑕疵。蔚来在报告中披露其“危险废弃物排放强度”为0.03吨/百万应收。但相关法律法规要求，企业产生的所有危险废物均应当被回收、利用或处置，不能直接排入环境危险废物，即危险废物向环境的排放值应为0。故报告“有害废弃物排放强度”指标表述有误，应进一步明确相关数据指标。
关于治理效能议题，蔚来汽车设立信息安全工作组，参考ISO/IEC 27001:2013信息安全管理体系标准，以技术赋能搭建了公司整体的信息安全管理体系，并积极参加各项信息安全相关的认证工作。截至报告期末，蔚来已通过了国际权威ISO 27001信息安全认证和UNECE R155⻋辆网络安全管理体系认证。此外，蔚来的重要系统(如NIO App, TSP远程信息处理服务平台等)已经通过了国家信息安全等级保护(三级)的测评和备案。
同时，为提前预防网络安全事件，蔚来在官网发布《漏洞报告政策》，并相应搭建了安全应急响应平台，但并未披露漏洞排查数量及定级修复情况。蔚来也制定了《信息安全事件处理流程》及相关机制，以提高突发事件的处置应变能力。
尽管报告强调其信息安全管理体系已较为完善，但其真正表现并不尽如人意。据官方报道， 2022年12月11日，蔚来汽车发生了数据泄露被勒索事件，进一步调查后发现被窃取数据为2021年8月之前的部分用户基本信息和车辆销售信息。这是新能源车企里，第一个较大规模的数据泄露，直接为新能源车企数据安全保护敲响了警钟。
毕马威在研报中表示，数据安全不仅与ESG中的“G”息息相关，还与“S”和“E”的目标保持一致。如果用户的个人信息受到威胁，其隐私以及企业与客户的关系将受到损害，则会加大ESG风险。
关于商业道德议题，蔚来设立廉洁举报管理机制并建立了《道德与合规举报政策及程序》，提供开放多样的举报途径，承诺遵循保密及反报复原则。但对举报后的受理、解决数量、调查后对举报人的安置情况及是否受到歧视等并未进行详细披露。针对道德帮助热线，公司也可设置奖励机制，实现“遵守-监督-遵守”的正向循环，共同营造公平公正的工作环境。
参考文献：
[1]《环境、社会及公司治理环境报告2021》，蔚来汽车科技有限公司
[2]《可持续发展追踪》，妙盈研究院
[3]《企业ESG披露指南》（征求意见稿），中国企业改革与发展研究会
[4]《蔚来汽车ESG绩效表现》，青蛙ESG：
[5]《女网友称入职蔚来遭男同事强奸未遂后被拒绝留用 蔚来：成立调查组全面调查》，北京青年报
[6]《蔚来数据泄露受关注 数据安全已成企业ESG目标首要任务之一》，ESG Weekly
[7]《从安全事故到公关事故 蔚来汽车病在哪里？》，陈梓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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